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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沈巍/罗浮生】反叛者(哨兵向导AU)- 6

沈巍留罗浮生在宿舍吃晚饭,罗浮生本想拒绝,话到嘴边却没说出来,迟疑的几秒钟时间里,直接被沈巍当做是同意了。

罗浮生现在对沈巍的感觉有点复杂,毕竟任谁被当做小白鼠试药试了三年心里都不会舒服的,但同时,他终究没法对他甩脸色。

不管是因为太过熟悉的向导素也好,因为沈巍这个人也好,还是因为他的过去和他想要做的事——罗浮生必须承认,沈巍已经在他心里有了一个位置。

甚至于,当知道沈巍其实是有目的地向他提供人工向导素后,他还感到了一些无法忽视的失落。

抗拒向导的是他,如今失落的也是他,加上当年的事情似乎变得越发扑朔迷离,罗浮生的情绪几乎差到了极点,一顿饭吃得如同嚼蜡,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。

沈巍却已恢复成了他温和有礼的大学教授的样子,什么都没有再说,吃过晚饭就将罗浮生送出了门。罗浮生骑着车离开老远,才忽然意识到,沈巍告诉了他一个关乎自己命运的惊天秘密,竟一句额外的叮嘱和交代都没有。

他也没有拉他“入伙”,没有提任何要求,仿佛只是恰好碰上就告诉了他一件平平常常的事情,丝毫不担心他会做什么。

这让罗浮生心里又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,迎面吹着夜里凉下来的风,他发现他对沈巍,依然像是隔着一团迷雾,什么都看不清。

看不清沈巍,他便不由又去看脑海里记录了千万遍的梦里父亲的样子。父亲的口型的确在告诉他自由,而凤凰在对沈巍说自由,怎么可能那么巧,他们死在同一天,又都执着于同一件事情。

沈巍不知道罗浮生这个做了多年的梦,所以还愿意猜测他们牺牲于一次正常的任务。可罗浮生终于看懂了父亲无声对他说的话,不得不怀疑父亲与凤凰之间存有的某种秘密。

事实上,这个梦本身就太过诡异。

那样清晰的又不断重复的场景,暗示性的又什么都无法明确的口型,就好像父亲想要让他知道些什么,然而时间仓促,又或者力气用尽,最后只够匆匆留下一幕血光和一句发不出声音的“警告”。

还是说……那其实根本就不是一个梦?

罗浮生猛地刹下车,惯性让车轮磨着柏油路面叫嚣出刺耳的尖鸣,他低头看了眼时间,重重吐出一口气,掉转车头朝郊外的墓园驶去。


深夜,沈巍已经洗漱完准备休息了,门外突然传来一点细微的动静。他立刻在原地停住动作,一股精神力无声在他指尖凝聚。

然而下一秒,他忽然收了戒备,微一皱眉,拉了拉睡衣衣领,走过去打开了门。

门外赫然站着头发凌乱的罗浮生。

罗浮生脱了外衫拎在手里,额头沁满汗珠,鼻翼翕动着不住喘气。沈巍下意识以为他受了伤,刚想拉他进屋替他检查,却没想到被他抢先抓住手腕,顶着肩膀推回了屋里。

“你怎么了?”

“我有事问你。”

罗浮生带上门,一直把沈巍推到沙发边。沈巍惊愕之下不忘扶住罗浮生的手臂上下摸了摸,确定他身上没有受伤,又感知到他屏障稳定,这才稍稍松了口气。

“你想问什么?”沈巍声音里带上了一点安抚,“别急,你问。”

罗浮生甩开落到眼前的一绺头发,组织了一下语言说:“我问你,你们向导有没有可能做到,即使不在一个人身边,也能通过某种方式,在他的精神领域里留下某种影像,或者说意识的投射,甚至直到向导本人已经离世,那一点精神力的影响也依然能够持续?”

沈巍皱眉:“理论上说,如果这个向导的能力足够强大,并且知道他的目标所处的确切方位,那么这种精神力的影响确实是有可能的。”

罗浮生表情一变,就见沈巍沉吟了一瞬又说:“不过具体能产生怎样的效果,我也说不好。这和向导的能力、和目标的距离有关。”

“如果是你的母亲呢?”

“……什么意思?”

“如果是凤凰,”罗浮生有些急切地说,“如果她想要在一个六岁孩子的精神领域里留下点什么……”

“罗浮生!”沈巍彻底沉下眼神,一把捏住了罗浮生的手腕,“你在说什么?”

罗浮生作为哨兵,本可以轻而易举地制住沈巍的动作,但他没有反抗,任由沈巍将他的手腕捏得发红,近距离看着他的眼睛。

“如果,凤凰给我留了一个‘梦’。”

“梦?”

罗浮生吸了口气,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梦过无数次的景象说了。他重复着父亲的口型,为他配上了声音,然后看着沈巍一字一句道:“你不觉得这太巧了吗?”

沈巍脸上满是震惊,微微后退一步,松开了罗浮生的手。

罗浮生摇了摇头:“在我的记忆里,我母亲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向导,不可能是她在那么远距离之外对我产生了影响。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见过你的母亲,我那时候太小了,可就算见过,恐怕她也不可能主动对我做些什么,除非,是我父亲请求她那么做的。”

“我母亲她……伪造我的死亡,好让我逃离塔的制约。”沈巍皱紧了眉头,“而你的父亲,他希望你离开塔……”

“他希望我自由。”罗浮生接上话。

“塔……”

沈巍喃喃着念出这个字眼,罗浮生仿佛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呼之欲出的怀疑。

“沈巍,你有没有想过,如果你现在做的事情,你的母亲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在做了呢?如果我的父母也参与其中,如果他们的死亡不是因为任务,而是……”罗浮生略一停顿,有些艰难地补上了后半句,“而是塔,想要清理门户。”

“这只是你的怀疑。”沈巍沉声说。

“你难道就不怀疑吗?”罗浮生逼近他,“你下午告诉我的事情,也并没有对我说全,不是吗?”

沈巍神情微动:“什么?”


罗浮生在沙发上坐下来,尽量让自己的姿态更放松一些:“我刚刚去了一趟墓园,我去看了你的母亲。”

沈巍愕然睁大了眼:“你……”

“我下午就该意识到这个问题的。”罗浮生垂眼撇了一下嘴角,“你说东江塔将你的母亲请回来,说最强的向导就该与一个合格的哨兵相匹配,那那个哨兵呢?所谓的合格的哨兵是谁?我看到她的墓了,只有她一个人。如果他们是出任务,像凤凰那样的向导不可能不带哨兵单独行动。我的父亲和母亲是搭档,凤凰的哨兵又是谁?他们结合过吗?如果那个哨兵也死了,他葬在哪里?如果他没死,他又去了哪儿?”

直到罗浮生一口气问完了一长串,沈巍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声不吭,就好像被那一连番的话问住了一样。

但罗浮生知道他是不可能被问住的。

“沈巍,你不可能不查这件事。”罗浮生仰头看他,“你还知道些什么?”

小小的宿舍里气氛好似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,许久,沈巍面色恢复正常,轻叹了口气在罗浮生旁边坐了下来。

“我查过。”他说,“没有告诉你,只是因为我还没有查清楚。”

“但你有头绪?”

“只是怀疑。”

罗浮生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一声,又是怀疑。什么不是怀疑呢?他们现在有的,也都只是怀疑而已。

“正是因为这个怀疑关系重大、牵扯太多,所以我才不愿草率地透露给你。”

“关系什么?牵扯什么?你怀疑的人是谁?”

沈巍抿了抿唇,没有马上回答。

罗浮生看着他似乎又藏进了迷雾后的脸,心念一转,试探道:“和管理者有关?是那三家之中的人?许家?……还是林家?”

沈巍推了一下眼镜,极小幅度地摇头:“我一直在找一个人。我并不确定他就是和我母亲搭档的哨兵,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。在找到他、问清楚一些事情之前,我原本不想告诉任何人,包括你,包括启凯。”

“可你应该料到,在你下午告诉了我那些事情之后,我总会问到这一点的。”罗浮生不再紧逼,放缓了语气说道。

“是啊……”沈巍像是有些失神,忽然奇怪地笑了一下,“也许是因为我独自一人太久了,终于见到你之后,就不自主地……向你发出了一些讯号,期待着你能抓住些什么,然后……靠近我。”

这下轮到罗浮生愣住了。

他万万没想到沈巍会说出这样的话,而这话背后是什么意思,他更是不敢去想。

“可能真的是一种向导的本能吧。”沈巍的笑意莫名有些冷,说出的话却像是一句玩笑,“毕竟你也算是我的哨兵了。”

罗浮生手比大脑的反应快,眉心一拧,他伸手抓住了沈巍的手。

他想说我抓住了,想说我愿意靠近你,想说我们可以一起查一起找,但他动了动嘴唇,强自保持的冷静让他把那些话都咽了回去。

“既然现在你已经透露给我了……”罗浮生抓紧沈巍的手,“你要找的人是谁?”

沈巍的手指蜷在罗浮生微微汗湿的手心里,他垂眼看着两人交握的手,轻声说:“你猜得没错,他曾经是林家家主、启凯的父亲林道山手下的心腹哨兵。或许你小时候也见过,但留下的记忆不深。”

罗浮生飞快地在脑中回忆所有小时候跟着父亲有可能见过的人,但他那时候哪里能知道谁是谁的心腹,没有头绪,只好又问道:“是谁?”

“他叫……迟瑞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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